堇影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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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皮夹克的维纳斯(3)

(3)交恶

顾魏见人往跑步机的方向走去,便也跟了过去,明明已经热过身,却要装作刚来健身房的样子,泰然自若地走上了男人身边的那台跑步机。

男人一改平日装扮,身穿宽松的运动衣,脚上是一双十分简约的白色运动鞋,从头到脚散发着年轻的活力,与以往见到时很不一样,毕竟来健身房这种地方确实不适合穿皮夹克。

顾魏小心翼翼用余光扫视着身边的男人,见男人无动于衷,丝毫没有受到他的影响,不知该如何搭话,只好选择沉默。半小时后,男人从跑步机离开,裸露在外的肌肤被汗水浸透,反着盈盈水光,充斥着野性的美感。

男人到器械区练习举重,顾魏就跟着走到旁边的拉力机前坐下,男人起身去椭圆机锻炼,顾魏便骑在斜后方的单车上窥视着眼前的男人。几度跟随之后,男人终于转头看向顾魏,轻蔑地对顾魏说:“干嘛总跟着我?”

猝不及防的问话让顾魏失了方寸,磕磕巴巴答到:“没……没有啊……我哪里跟着你了?”

男人浅浅挑起一侧嘴角,眼神看不出是笑是怒,没有再理顾魏,起身往门外走。顾魏见男人快要离开,急切朝着男人的方向高呼一声:“喂!”。男人听到顾魏的呼喊侧了侧头,但仍未停下脚步。

顾魏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做这样的傻事,察觉到自己的冒失,窘迫地补充到:“不洗个澡再走吗?”这么一说,好像更奇怪了。

回到家后,顾魏颓然地瘫在沙发上,双手搭在身后的靠背,仰视着屋顶的吊灯,回想起自己在健身房时的所作所为,无地自容地捞起手边的抱枕挡在脸上,不知在躲避什么。

顾魏的午餐很简单,焖一锅米饭,清炒西蓝花,清炒油麦菜,很素,但他并没有要减肥。他不喜欢吃炒制的肉,又嫌炖肉费时费力,一个人的饭,填饱肚子就行。

午饭过后,顾魏本想好好补个觉,但他酝酿了许久,仍没酝酿出半点睡意,思绪又被那个男人的身影占据,这已经是第几次了?顾魏虽然不想承认,但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,他对那个男人真的很感兴趣。

或许尽快把作品完成,可以减少一些对男人的注意力吧,顾魏这么想着,便迅速下了床,走进了画室。

依旧是傍晚时分,依旧是满地废弃的油画布,依旧是未完成的作品。顾魏有些委屈,他不明白这副作品为什么这么难画,他虽不是什么名家大师,但他临摹的作品也称得上入木三分,他只是想画出男人身上散发的那分不羁,为什么总是差一些?

趁着天还没有彻底黑透,顾魏去给天台上的猫咪送了些猫粮。这阵子,那几只小猫咪已经长大了些,毛色也比刚见到那天柔顺了许多。

顾魏在本市的贴吧发了领养猫咪的帖子,帖子下面的回复很多,但一看是流浪猫就没了下文。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果然很在意身份与地位,就连宠物都不能例外。

回头时,顾魏看到一个晦暗的人影,那人刚露出头,就借着夜色匆忙离开了。顾魏急忙追了过去,还是未能追上那人。不久后,他听到楼下传来轰隆隆的引擎声,他已无需去看,仅凭声音就能确定,是那个男人骑着摩托车离开了。

接下来的几天,轮到顾魏值夜班。他夜里住在医院的宿舍,交接班后会回家看看小猫。和意料中一样,即使他不在家,小猫也会被人照顾的很好。

这天夜里,顾魏查看过病人的情况之后,准备回宿舍休息。路过处置室时,习惯性向处置室里面看去。透过玻璃窗正对上一双犀利的眸子,是那个穿皮夹克的男人,他受伤了。

男人的左手紧紧按在小腹,整只手已经被血染成鲜红色,血液还在顺着指缝往外渗,裤子也染了血迹,皮夹克的拉链似乎坏掉了,衣襟大敞着,酒红色的衬衣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,衬衣的左侧下摆已被血迹浸染得污浊不堪,男人的伤势看上去有些严重。

顾魏推开门走了进去,问到:“他怎么了?”。小护士答:“外伤出血,出血量比较大。”顾魏的脸被医用口罩严严实实遮挡着,他猜想男人应该没认出他。

男人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痛苦的表情,顾魏让护士将男人扶到处置台上坐好,又将男人的手拉开,为他检查伤情。

男人的衬衣下摆被利器划破,腰上的几道伤口在簌簌冒血,伤口的位置不偏不正,堪堪将那道旧伤覆盖,伤口处还残留着小块小块的碎玻璃,看样子应该是被啤酒瓶碎片刺伤的。

这种情况需要尽快将伤口中残留的玻璃碎屑清理干净,再为伤口消毒止血,若有必要,还要对伤口进行缝合处理。清理伤口前,必须将男人的衬衣与伤口分离,一般情况下,医生会将伤者的衣服剪掉一部分,或者直接让伤者将衣物脱掉。

男人的血液将伤口和衬衣粘在一起,顾魏并没有立即要求男人将衣服脱掉,他像是怕弄疼男人一般,用棉签一点一点为男人把衣服从伤口剥离开来,动作十分轻柔。

谁知男人竟觉顾魏磨叽,制止了顾魏的动作,利落地脱掉衬衣和外套,将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里。牵扯到伤口时,男人的面色依然如常,仿佛没有痛觉神经似的。

一旁的小护士被男人的动作惊得倒吸一口凉气,之后顾魏便看到那个小护士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男人的身体打量起来。小护士正要帮男人清理伤口,顾魏却接过小护士手里的器材,对小护士说:“我来吧,你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需要帮忙,有事我再叫你。”

然而小护士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:“现在不忙,分诊台那边有其他人盯着,处理外伤本就是护士的工作,还是让我来吧。”

顾魏语气立刻降了温:“他的伤口比较深,需要进行缝合,你做不了,你还是去查一下病房的情况吧。”小护士答:“已经查过了,一切正常。”顾魏继续问:“加急的报告催过了吗?”护士答:“催过了。”

见小护士仍不肯走,顾魏的眉头快要拧到一起,然后冷声说到:“器材库的药物和器械清点整理一下,去吧。”直到顾魏下达这个指令,小护士才不情不愿离开。

诊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,说话间,顾魏已将男人伤口的玻璃碎屑清理干净。期间男人始终面无表情,顾魏想,或许这个人对疼痛真的不敏感吧。

之后,顾魏用酒精为伤口消毒,因为酒精的刺激,男人攥紧了拳头,手臂上的血管因手部用力而逐渐暴起,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原来他也是会痛的。可即便如此,男人仍是未哼一声,诊室里十分安静,静到顾魏可以清晰听到男人粗重的鼻息。

顾魏没想过有一天能与男人靠得这样近,近到可以轻易触摸他的肌肤,不过顾魏并不会那么做,因为他是一名称职的医生,对面的男人只是他的病人而已。

男人腰间的伤口说深也不算深,因为未伤及内脏,若要说浅也不算浅,从伤口处取出的玻璃碎片刺进身体的部分已经超过一公分,可能再多半毫米就能将他的肚皮刺穿,贯入他的腹腔。

伤口仍不停渗出鲜红的血液,衬得男人皮肤更加白皙,顾魏忽觉自己的手有些颤抖,即使在手术台上,面对重症病人,他都没有如此紧张过。

待清理过伤口,顾魏进一步为男人的伤势做了检查,看样子应该是伤到了动脉,必须尽快止血才行。

顾魏取出医用纱布,俯身凑近男人,双手将纱布紧紧压在男人的伤口,他在为男人进行按压止血。这样近的距离,只需微微抬眼便可看到男人高耸的喉结。

顾魏假公济私将目光停留在男人紧实的腹部,近距离欣赏着那漂亮的线条。男人滚烫的鼻息呼在他的脸颊,炙烤般的热浪使顾魏脸颊染上些许潮红。

一秒,两秒,三秒……时间不停流逝,顾魏的心跳越来越快,心率可能快要达到200。十分钟很快便过去了,为巩固止血效果,顾魏又增加了五分钟的按压,直到再也没理由继续延长时间,才恋恋不舍的将手从男人身上移开。

顾魏说:“你的伤口最好缝合一下,可以帮助伤口愈合。”男人却说:“不必。”

顾魏立刻端起医生的架子,劝诫到:“你的伤口那么深,不缝合会影响恢复。”男人依旧重复着那两个字:“不必。”

男人说话的语气很淡,听不出任何情绪,顾魏继续向男人解释着:“不进行缝合,伤口有可能再度撕裂,容易造成二次伤害。”

男人好像根本没在听顾魏的话,突然起身将衣服拿起搭在肩头,顾魏急忙问到:“你这是干嘛?”男人说:“血止住了,我是不是可以走了。”

顾魏下意识伸手去夺男人手里的衣服,却被男人扼住了手腕:“你干嘛?”顾魏尴尬地辩解到:“我还没帮你包扎伤口呢,你还不能走。”

男人闻言勾起一侧嘴角,似笑非笑地看向顾魏的眼睛,松开顾魏的胳膊,将手里的衣服放在一旁的处置台上:“那你快点儿。”

男人坚持不肯缝合伤口,顾魏便也不再劝说,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,明明自己才是医生,为什么会被那个男人掌握主导权。

包扎本该是护士做的事,顾魏偏要亲自为男人包扎。顾魏拿出绷带和药品,仔细将绷带一圈一圈绕在男人身上。绷带在男人身上缠绕的样子让顾魏有些失神,手上的力道一时没控制好,不小心压到了男人的伤口,接着,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入了顾魏的耳中:“看够了吗?”

这声质问戳穿了顾魏的心思,顾魏的脸颊登时烧了起来,目光躲闪,不敢对上男人的视线,他庆幸还好有口罩遮掩,不至于让他看上去太过狼狈。

顾魏即刻加快了手里的动作,待将伤口包扎好,慌忙起身坐到办公桌前,拿起小护士留下的病历本查看起来。

病历本上的信息写着,杨震,男,28岁。原来他叫杨震,28岁,只比自己小两岁吗?那应该算是同龄人吧。

就在这时,一个小护士急冲冲闯了进来,护士高呼到:“顾医生,有个人在外面闹事!那个人……那个人疯了!他……他手里拿着刀!劫持了盈盈!怎么办!”

眼下情况紧急,顾魏顾不得其他,撂下手里的笔便跟着小护士跑去大厅,刚到大厅就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站在分诊台不远的地方。中年男人站在小护士身后,小护士后背贴在男人胸口,被男人揽在胸前,一把水果刀抵在小护士颈间,小护士不敢反抗,眼泪不停往外涌。歹徒手里有人质,安保人员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
中年男人的情绪并不稳定,嚷嚷着医院害死了他的父亲,要求医院赔偿,扬言如果敢报警就杀了这个小护士。顾魏知道现在必须稳住男人的情绪,便说:“你先冷静,你如果失手杀了你手里那个女孩,不仅要不到钱,还得坐牢,你先把人放了,我们再谈赔偿的事情好不好?”

那人并没有被顾魏的这番说辞打动,反而更加烦躁,对着顾魏的方向大喊:“你是什么人!我又凭什么信你!”

顾魏答到:“我是急诊科主任,我既然答应你,一定会说到做到,你先把女孩放了!”说着顾魏往前走了几步,他在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救下那个女孩。

当他快要走到歹徒面前时,那人忽然用手里的刀指向顾魏:“你别过来!你再往前走一步,信不信我立刻杀了她。”

顾魏只好停住脚步,举起双手做投降状:“我站着不动,你别激动,你看,你既然需要一名人质,不如让我来做你的人质,那个女孩是一名护士,我是急诊科主任,你想想看,对医院来说,谁的地位更高?谁更有价值?你让我做你的人质,我保证医院一定会好好考虑你的赔偿问题。”

顾魏的话让男人动了心:“你说的是真的?”顾魏笃定地点点头:“千真万确。”

歹徒收紧了手中的刀,刀锋微微嵌入小护士颈部的皮肤,压出浅浅的血痕,男人说:“你过来,手举在头顶,不许耍花样,否则我现在立刻就会要她的命。”

顾魏照做了,缓步走近歹徒,当他终于走到那人身边时,那人迅速将小护士推开,又将顾魏替换到人质的位置,水果刀被举到顾魏颈间,紧贴着顾魏的皮肤。

顾魏用眼神示意其他护士先带那个受伤的小护士去处理伤口,趁机用口型对他们说:“报警。”

歹徒用刀背剐蹭着顾魏的脖颈,狞笑着说:“我已经把那个小姑娘放了,接下来咱们好好谈谈赔偿的问题。”

顾魏艰难地缩了缩脖子,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,低声说到:“好,好,在谈赔偿的问题之前,你可不可以告诉我,你父亲究竟怎么了?”他现在能做的事情只有尽力拖延时间,警察到来之前,他必须保护好在场所有人的安全。

歹徒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:“我爸?我爸被你们急诊科的医生害死了!”

顾魏继续问:“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,我们急诊科又是怎么害死你父亲的?”

歹徒提高了音调,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一丝颤抖:“你们不肯救人,还找借口!就是你们!就是你们害死了我爸!”

旁边的一个小护士气不过,竟和男人争辩起来:“你父亲已经80多了,身体器官衰竭是人力无法逆转的,我们当时也有尽力抢救你的父亲,可是医生又不是神仙,人年纪大了!我们能有什么办法!”

歹徒被小护士激怒,情绪愈发暴躁:“你胡说!算命的说!我爸能活到100岁!就是你们!就是你们害死他的!就是你们!你们现在还在推卸责任!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吗?如果你们是这样的态度!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!”说话间,刀锋已经刺破了顾魏的皮肤,顾魏的颈部逐渐渗出点点血红。

顾魏有些紧张,他抿了抿唇,试图继续用语言疏解男人的愤怒,但他刚要开口,颈间的水果刀便又紧了几分。歹徒怒喝到:“你别说话,你再多说一个字,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!拿钱来!不拿钱谁也别想活!”

就在局面焦灼之时,顾魏身后突然闪出一个人,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住歹徒的手腕,迫使歹徒松开了手中的水果刀,接着便听到“咣当”一声闷响,水果刀应声而落。

歹徒反应过来后企图反抗,却被那人反拧着手腕压跪在地。顾魏这才回过神来,定睛一看,没想到竟是那个叫杨震的男人。

杨震将歹徒制服,歹徒被医院的安保人员带走。与歹徒争斗时,牵扯到了杨震身上的伤口,包扎伤口的纱布被鲜红的血液浸透,顾魏见状急忙将人带回诊室:“我提醒过你,你的伤口不进行缝合很容易再度撕裂。”

杨震这次没再反对,而是坐回处置台上,将只系了两颗扣子的衬衣重新脱掉丢到一旁,朝顾魏抬了抬下巴:“缝吧,给我缝好看点儿,别弄得跟毛毛虫似的,我不喜欢。”顾魏想不到他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肯缝合伤口,被男人弄得哭笑不得。

顾魏熟练得将男人腰间的纱布拆掉,重新为伤口进行止血,用他灵巧的双手为男人缝合伤口。借着合适的时机,顾魏说:“谢谢你刚才仗义出手,你身手真厉害,练家子?”男人依旧是勾起一侧嘴角不置一词,顾魏完全猜不透他的意思。

待缝合完成,顾魏为男人重新包扎好伤口。一切结束后,顾魏将病历补充完整,交到男人手里:“杨震是吗?明天这个时间来医院找我换药,一周后拆线,别忘了。”

男人接过病历本,并未给出答复,穿好外套就要离开,离开前又转头看向顾魏,沉声说:“顾医生,你的照片还是换换吧,和你本人不太像。”

顾魏突然想到了什么,慌忙低头去看胸前的工作牌,原来杨震早就认出他了……

顾魏刚把杨震带回处置室,警察就来了,受伤的小护士被带去警局做笔录,后来从医务处听说,前阵子,那个中年男人的父亲因突发心脏病,来急诊就医,但老人已经多器官衰竭,只能勉强靠呼吸机维持生命体征,第二天在急诊科去世。男人游手好闲,没有正经工作,妻子也是好吃懒做,整天混迹在麻将场,一家人靠着老爷子的退休金生活,老爷子去世,等于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,穷途末路之时,这家人不仅不反思自身的问题,还将一切责任推到急诊医生身上,才引发了这场事端。

第二天夜里,顾魏在诊室等待杨震的到来,然而一直等到凌晨也未见到杨震。顾魏心想,见他经常很晚才回家,或许再等等就来了,顾魏便留在诊室继续等待。后半夜困意来袭,顾魏趴在办公桌上睡了过去,等他醒来时,交接班的医生都到了。

一夜过去也未能等到杨震,顾魏情绪异常低落,交接完工作便匆匆往家赶,离开前还特意带上了备用医药箱。

顾魏没有回家,而是敲响了对面的房门。然而他等了许久也没人为他开门,可能杨震是真的有事吧?他好像挺忙的。

顾魏刚准备离开,屋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,于是他继续拍打起房门,一边拍门一边问:“杨震,你在家吗?我听到屋里有人。”可是无论顾魏如何敲门如何呼喊,屋里始终无人应答。

顾魏有些着急,脱口而出:“你再不开门我可报警了!”没想到这一喊还真管用,几秒后,门终于打开了。

杨震将手撑在门框,鄙夷地瞪着顾魏:“你究竟想干嘛?”

顾魏不甘示弱得回瞪向杨震,质问到:“为什么不按时去医院换药。”

“不想去。”杨震的神态看起来十分不屑。

顾魏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对自己抱有如此大的敌意,即便只是陌生人,也不必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吧。

“医院是你想去就去,不想去就可以不去的地方吗?既然不想去医院,干嘛让自己受伤。”

“你谁啊?我的事用得着你操心?”

“我是你的主治医师,我有权过问你的伤势。”

“呵……”杨震露出一个十分讽刺的笑容,“就算我真出事,也不会去你们医院闹事,放心吧。”

“不可理喻!”顾魏被气到,他已经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,转身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走。接着,“砰”的一声,门在身后重重关上。

顾魏被关门声震到,这才捡回三分理智,他为刚才的冲动感到些许懊恼,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情绪,重新敲响了杨震的房门。当杨震再次把门打开后,顾魏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将人推开闯了进去。

客厅里满桌满地的空酒瓶着实把顾魏吓到,心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。杨震对闯入家中的不速之客怒吼到:“谁让你进来的!”

顾魏踢了踢脚边的空酒瓶,答非所问地说:“受伤不去医院,还在家里喝酒,看来你真的非常不在乎自己的身体。”

杨震冷哼一声说:“我想怎样就怎样,用不着别人操心,你到底想干嘛,有事儿说事儿,没事儿赶紧滚,我没心情陪人闲聊。”

“换药。”顾魏给出了十分简短的答案,而杨震却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似的,笑到:“医生现在都开始上门服务了?医院的竞争压力已经这么大了吗?”

顾魏为防止再次被杨震激怒,没接他的茬,只沉声说到:“脱衣服。”

杨震突然凑近顾魏,痞痞地挑了挑眉:“昨晚没看够,今天还想继续看?”

这话分明是在挑衅,顾魏却无力反驳,仓惶把脸转到一旁,急忙改口到:“算了算了,你别脱了,把衣服撩起来,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口。”

杨震敛了笑容,踢开脚边的空酒瓶,退到沙发前坐下,翘起二郎腿晃着。那幅架势,说好听些叫不拘小节,说难听些简直像个小混混。

杨震大大方方将全部纽扣解开,露出他漂亮的肌肉线条,朝顾魏扬了扬下巴,冷冷地说:“要看赶紧看,看完赶紧滚,以后别再来烦我。”

顾魏从杨震家离开时,心情简直糟透了,顾魏想,就当感谢他昨晚的救命之恩吧,一报还一报,既然扯平了,以后就当陌生人!爱谁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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